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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宋代] 司马光
起昭阳作噩十二月,尽强圉赤奋若六月,凡三年有奇。
均王上乾化三年(癸酉,公元九一三年)
十二月,吴镇海节度使徐温、平卢节度使硃瑾帅诸将拒之,遇于赵步。吴征兵未集,温以四千馀人与景仁战,不胜而却。景仁引兵乘之,将及于隘,吴吏士皆失色,左骁卫大将军宛丘陈绍援枪大呼曰:“诱敌太深,可以进矣!”跃马还斗,众随之,梁兵乃退。温拊其背曰:“非子之智勇,吾几困矣!”赐之金帛,绍悉以分麾下。吴兵既集,复战于霍丘,梁兵大败。王景仁以数骑殿,吴人不敢逼。梁之渡淮而南也,表其可涉之津。霍丘守将硃景浮表于木,徙置深渊。及梁兵败还,望表而涉,溺死者太半,吴人聚梁尸为京观于霍丘。
庚午,晋王以周德威为卢龙节度使,兼侍中,以李嗣本为振武节度使。
燕主守光将奔沧州就刘守奇,涉寒,足肿,且迷失道。至燕乐之境,昼匿坑谷,数日不食,令妻祝氏乞食于田父张师造家。师造怪妇人异状,诘知守光处,并其三子擒之。癸酉,晋王方宴,将吏擒守光适至,王语之曰:“主人何避客之深邪!”并仁恭置之馆舍,以器服膳饮赐之。王命掌书记王缄草露布,缄不知故事,书之于布,遣人曳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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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宋代] 司马光
起重光协洽三月,尽昭阳作噩十一月,凡二年有奇。
太祖神武元圣孝皇帝下乾化元年(辛未,公元九一一年)
三月,乙酉朔,以天雄留后罗周翰为节度使。
清海、静海节度使兼中书令南平襄王刘隐病亟,表其弟节度副使岩权知留后。丁亥卒,岩袭位。
岐王聚兵临蜀东鄙,蜀主谓群臣曰:“自茂贞为硃温所困,吾常振其乏绝,今乃负恩为寇,谁为吾击之?”兼中书令王宗侃请行,蜀主以宗侃为北路行营都统。司天少监赵温珪谏曰:“茂贞未犯边,诸将贪功深入,粮道阻远,恐非国家之利。”蜀主不听,以兼侍中王宗祐、太子少师王宗贺、山南节度使唐道袭为三招讨使,左金吾大将军王宗绍为宗祐之副,帅步骑十二万伐岐。壬辰,宗侃等发成都,旌旗数百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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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宋代] 司马光
起著雍执徐八月,尽重光协洽二月,凡二年有奇。
太祖神武元圣孝皇帝中开平二年(戊辰,公元九零八年)
八月,吴越王镠遣宁国节度使王景仁奉表诣大梁,陈取淮南之策。景仁即茂章也,避梁讳改焉。
淮南遣步军都指挥使周本、南面统军使吕师造击吴越,九月,围苏州。吴越将张仁保攻常州之东洲,拔之。淮南兵死者万馀人。淮南以池州团练使陈璋为水陆行营都招讨使,帅柴再用等诸将救东洲,大破仁保于鱼荡,复取东洲。柴再用方战舟坏,长槊浮之,仅而得济。家人为之饭僧千人,再用悉取其食以犒部兵,曰:“士卒济我,僧何力焉!”
丙子,蜀立皇后周氏。后,许州人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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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宋代] 司马光
起强圉单阏,尽著雍执徐七月,凡一年有奇。
太祖神武元圣孝皇帝上开平元年(丁卯,公元九零七年)
春,正月,辛巳,梁王休兵于贝州。
淮南节度使兼侍中、东面诸道行营都统弘农郡王杨渥既得江西,骄侈益甚,谓节度判官周隐曰:“君卖人国家,何面复相见!”遂杀之。由是将佐皆不自安。
黑云都指挥使吕师周与副指挥使綦章将兵屯上高,师周与湖南战,屡有功,渥忌之。师周惧,谋于綦章曰:“马公宽厚,吾欲逃死焉,可乎?”章曰:“兹事君自图之,吾舌可断,不敢泄!”师周遂奔湖南,章纵其孥,使逸去。师周,扬州人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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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宋代] 司马光
起阏逢困敦五月,尽柔兆摄提格,凡二年有奇。
昭宗圣穆景文孝皇帝下之下天祐元年(甲子,公元九零四年)
五月,丙寅,加河阳节度使张汉瑜同平章事。
帝宴硃全忠及百官于崇勋殿,既罢,复召全忠宴于内殿。全忠疑,不入。帝曰:“全忠不欲来,可令敬翔来。”全忠擿翔使去,曰:“翔亦醉矣。”辛未,全忠东还,乙亥,至大梁。
忠义节度使赵匡凝遣水军上峡攻王建夔州,知渝州王宗阮等击败之。万州刺史张武作铁纟亘绝江中流,立栅于两端,谓之“鏁峡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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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宋代] 司马光
起昭阳大渊献二月,尽阏逢困敦闰月,凡一年有奇。
昭宗圣穆景文孝皇帝下之上天复三年(癸亥,公元九零三年)
二月,壬申朔,诏:“比在凤翔府所除官,一切停。”时宦官尽死,淮河东监军张承业、幽州监军张居翰、清海监军程匡柔、西川监军鱼全禋及致仕严遵美,为李克用、刘仁恭、杨行密、王建所匿得全,斩他囚以应诏。
甲戌,门下侍郎、同平章事陆扆责授沂王傅、分司。车驾还京师,赐诸道诏书,独凤翔无之。扆曰:“茂贞罪虽大,然朝廷未与之绝,今独无诏书,示人不广。”崔胤怒,奏贬之。宫人宋柔等十一人皆韩全诲所献,及僧、道士与宦官亲厚者二十馀人,并送京兆杖杀。
上谓韩偓曰:“崔胤虽尽忠,然比卿颇用机数。”对曰:“凡为天下者,万国皆属之耳目,安可以机数欺之!莫若推诚直致,虽日计之不足,而岁计之有馀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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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宋代] 司马光
起玄黓阉茂,尽昭阳大渊献正月,凡一年有奇。
昭宗圣穆景文孝皇帝中之下天复二年(壬戌,公元九零二年)
春,正月,癸丑,硃全忠复屯三原,又移军武功。河东将李嗣昭、周德威攻慈、隰,以分全忠兵势。
丁卯,以给事中韦贻范为工部侍郎、同平章事。
丙子,以给事中严龟充岐、汴和协使,赐硃全忠姓李,与李茂贞为兄弟,全忠不从。时茂贞不出战。全忠闻有河东兵,二月,戊寅朔,旋军河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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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宋代] 司马光
起上章涒滩,尽重光作噩,凡二年。
昭宗圣穆景文孝皇帝中之中光化三年(庚申,公元九零零年)
春,正月,宣州将康儒攻睦州,钱镠使其从弟銶拒之。
二月,庚申,以西川李度使王建兼中书令。
壬申,加威武节度使王审知同平章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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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宋代] 司马光
起强圉大荒落,尽屠维协洽,凡三年。
昭宗圣穆景文孝皇帝中之上乾宁四年(丁巳,公元八九七年)
春,正月,甲申,韩建奏:“防城将张行思等告睦、济、韶、通、彭、韩、仪、陈八王谋杀臣,劫车驾幸河中。”建恶诸王典兵,故使行思等告之。上大惊,召建谕之,建称疾不入。令诸王诣建自陈,建表称:“诸王忽诣臣理所,不测事端。臣详酌事体,不应与诸王相见。”又称:“诸王当自避嫌疑,不可轻为举措。陛下若以友爱含容,请依旧制,令归十六宅,妙选师傅,教以诗书,不令典兵预政。”且曰:“乞散彼乌合之兵,用光麟趾之化。”建虑上不从,仍引麾下精兵围行宫,表疏连上。上不得已,是夕,诏诸王所领军士并纵归田里,诸王勒归十六宅,其甲兵并委韩建收掌。建又奏:“陛下选贤任能,足清祸乱,何必别置殿后四军。纵有厚薄之恩,乖无偏无党之道。且所聚皆坊市无赖奸猾之徒,平居犹思祸变,临难必不为用,而使之张弓挟刃,密迩皇舆,臣窃寒心,乞皆罢。”遣诏亦从之。于是殿后四军二万馀人悉散,天子之亲军尽矣。捧日都头李筠,石门扈从功第一,建复奏斩于大云桥。建又奏:“玄宗之末,永王璘暂出江南,遽谋不轨。代宗时吐蕃入寇,光启中硃玫乱常,皆援立宗支以系人望。今诸王衔命四方者,乞皆召还。”又奏:“诸方士出入禁庭,眩惑圣听,宜皆禁止,无得入宫。”诏悉从之。建既幽诸王于别第,知上意不悦,乃奏请立德王为太子,欲以解之。丁亥,诏立德王祐为皇太子,仍更名裕。
庞师古、葛从周并兵攻郓州,硃瑄兵少食尽,不复出战,但引水为深壕以自固。辛卯,师古等营于水西南,命为俘梁。登已,潜决濠水。丙申,浮梁成,师古夜以中军先济。瑄闻之,弃城奔中都,葛从周逐之,野人执瑄及妻子以献。
己亥,罢孙亻屋凤翔四面行营节度等使,以副都统李思谏为宁塞节度使。钱镠使行军司马杜稜救婺州。安仁义移兵攻睦州,不克而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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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宋代] 司马光
起旃蒙单阏,尽柔兆执徐,凡二年。
昭宗圣穆景文孝皇帝上之下乾宁二年(乙卯,公元八九五年)
春,正月,辛酉,幽州军民数万以麾盖歌鼓迎李克用入府舍;克用命李存审、刘仁恭将兵略定巡属。
癸未,硃全忠遣其将硃友恭围兗州,硃瑄自郓以兵粮救之,友恭设伏,败之于高梧,尽夺其饷,擒河东将安福顺、安福庆。
己已,以给事中陆希声为户部侍郎、同平章事。希声,元方五世孙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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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宋代] 司马光
起玄黓困敦,尽阏逢摄提格,凡三年。
昭宗圣穆景文孝皇帝上之中景福元年(壬子,公元八九二年)
春,正月,丙寅,赦天下,改元。
凤翔李茂贞、静难王行瑜、镇国韩建、同州王行约、秦州李茂庄五节度使上言:杨守亮容匿叛臣复恭,请出军讨之,乞加茂贞山南西道诏讨使。朝议以茂贞得山南,不可复制,下诏和解之,皆不听。
王镕、李匡威合兵十余万攻尧山,李克用遣其将李嗣勋击之,大破幽、镇兵,斩获三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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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宋代] 司马光
起屠维作噩,尽重光大渊献,凡三年。
昭宗圣穆景文孝皇帝上之上龙纪元年(己酉,公元八八九年)
春,正月,癸巳朔,赦天下,改元。
以翰林学士承旨、兵部侍郎刘崇望同平章事。
汴将庞师古拔宿迁,军于吕梁。时溥逆战,大败,还保彭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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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宋代] 司马光
起强圉协洽四月,尽著雍涒滩,凡一年有奇。
僖宗惠圣恭定孝皇帝下之下光启三年(丁未,公元八八七年)
夏,四月,甲辰朔,约逐苏州刺史张雄,帅其众逃入海。
高骈闻秦宗权将寇淮南,遣左厢都知兵马使毕师鐸将百骑屯高邮。时吕用之用事,宿将多为所诛,师鐸自以黄巢降将,常自危。师鐸有美妾,用之欲见之,师鐸不许。用之因师鐸出,窃往见之。师鐸惭怒,出其妾,由是有隙。师鐸将如高邮,用之待之加厚,师鐸益疑惧,谓祸在旦夕。师鐸子娶高邮镇遏使张神剑女,师鐸密与之谋,神剑以为无是事。神剑名雄,人以其善用剑,故谓之“神剑”。时府中藉藉,亦以为师鐸且受诛,其母使人语之曰:“设有是事,汝自努力前去,勿以老母、弱子为累!”师鐸疑未决。会骈子四十三郎者素恶用之,欲使师鐸帅外镇将吏疏用之罪恶,闻于其父,密使人绐之曰:“用之比来频启令公,欲因此相图,已有委曲在张尚书所,宜备之!”师鐸问神剑曰:“昨夜使司有文书,翁胡不言?”神剑不寤,曰:“无之。”师鐸不自安,归营,谋于腹心,皆劝师鐸起兵诛用之。师鐸曰:“用之数年以来,人怨鬼怒,安知天不假手于我诛之邪!淮宁军使郑汉章,我乡人,昔归顺时副将也,素切齿于用之,闻吾谋,必喜。”乃夜与百骑潜诣汉章,汉章大喜,悉发镇兵及驱居民合千馀人从师鐸至高邮。师鐸诘张神剑以所得委曲,神剑惊曰:“无有。”师鐸声色浸厉,神剑奋曰:“公何见事之暗!用之奸恶,天地所不容。况近者重赂权贵得岭南节度,复不行,或云谋窃据此土,使其得志。吾辈岂能握刀头,事此妖物邪!要C061此数贼以谢淮海,何必多言!”汉章喜,遂命取酒,割臂血沥酒,共饮之。乙巳,众推师鐸为行营使,为文告天地,移书淮南境内,言诛用之及张守一、诸葛殷之意。以汉章为行营副使,神剑为都指挥使。神剑以师鐸成败未可知,请以所部留高邮,曰:“一则为公声援,二则供给粮饷。”师鐸不悦,汉章曰:“张尚书谋亦善,苟终始同心,事捷之日,子女玉帛相与共之,今日岂可复相违!”师鐸乃许之。戊申,师鐸、汉章发高邮。
庚戌,诇骑以白高骈,吕用之匿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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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宋代] 司马光
起阏逢执徐六月,尽强圉协洽三月,凡二年有奇。
僖宗惠圣恭定孝皇帝下之上中和四年(甲辰,公元八八四年)
六月,壬辰,东川留后高仁厚奏郑君雄斩杨师立出降。仁厚围梓州久不下,乃为书射城中,道其将士曰:“仁厚不忍城中玉石俱焚,为诸君缓师十日,使诸君自成其功。若十日不送师立首,当分见兵为五番,番分昼夜以攻之,于此甚逸,于彼必困矣。五日不下,四面俱进,克之必矣。诸君图之!”数日,君雄大呼于众曰:“天子所诛者元恶耳,他人无预也!”众呼万岁,大噪,突入府中,师立自杀,君雄挈其首出降。仁厚献其首及妻子于行在,陈敬瑄钉其子于城北,敬瑄三子出观之,钉者呼曰:“兹事行及汝曹,汝曹于后努力领取!”三子走马而返。以高仁厚为东川节度使。
甲辰,武宁将李师悦与尚让追黄巢至瑕丘,败之。巢众殆尽,走至狼虎谷,丙午,巢甥林言斩巢兄弟妻子首,将诣时溥,遇沙陀博野军,夺之,并斩言首以献于溥。
蔡州节度使秦宗权纵兵四出,侵噬邻道。天平节度使硃瑄,有众三万,从父弟瑾,勇冠军中。宣武节度使硃全忠为宗权所攻,势甚窘,求救于瑄,瑄遣瑾将兵救之,败宗权于合乡。全忠德之,与瑄约为兄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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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宋代] 司马光
起玄黓摄提格五月,尽阏逢执徐五月,凡二年有奇。
僖宗惠圣恭定孝皇帝中之下中和二年(壬寅,公元八八二年)
五月,以湖南观察使闵勖权充镇南节度使。勖屡求于湖南建节,朝廷恐诸道观察使效之,不许。先是,王仙芝寇掠江西,高安人钟传聚蛮獠,依山为堡,众至万人。仙芝陷抚州而不能守,传入据之,诏即以为刺史。至是,又逐江西观察使高茂卿,据洪州。朝廷以勖本江西牙将,故复置镇南军,使勖领之。若传不受代,令勖因而讨之。勖知朝廷意欲斗二盗使相毙,辞不行。
加淮南节度使高骈兼侍中,罢其盐铁转运使。骈既失兵柄,又解利权,攘袂大诟,遣其幕僚顾云草表自诉,言辞不逊,其略曰:“是陛下不用微臣,固非微臣有负陛下。”又曰:“奸臣未悟,陛下犹迷,不思宗庙之焚烧,不痛园陵之开毁。”又曰:“王鐸偾军之将,崔安潜在蜀贪黩,岂二儒士能戢强兵!”又曰:“今之所用,上至帅臣,下及裨将,以臣所料,悉可坐擒。”又曰:“无使百代有抱恨之臣,千古留刮席之耻。臣但虑寇生东土,刘氏复兴,即轵道之灾,岂独往日!”又曰:“今贤才在野,憸人满朝,致陛下为亡国之君,此子等计将安出!”上命郑畋草诏切责之,其略曰:“绾利则牢盆在手,主兵则都统当权,直至京北、京西神策诸镇,悉在指挥之下,可知董制之权。而又贵作司徒,荣为太尉。以为不用,如何为用乎?”又曰:“朕缘久付卿兵柄,不能翦荡元凶,自天长漏网过淮,不出一兵袭逐,奄残京国,首尾三年。广陵之师,未离封部,忠臣积望,勇士兴讥,所以擢用元臣,诛夷臣寇。”又曰:“从来倚仗之意,一旦控告无门,凝睇东南,惟增凄恻!”又曰:“谢玄破苻坚于淝水,裴度平元济于淮西,未必儒臣不如武将。”又曰:“宗庙焚烧,园陵开毁,龟玉毁椟,谁之过欤!”又曰:“‘奸臣未悟’之言,何人肯认!‘陛下犹迷’之语,朕不敢当!”又曰:“卿尚不能缚黄巢于天长,安能坐擒诸将!”又曰:“卿云刘氏复兴,不知谁为魁首?比朕于刘玄、子婴,何太诬罔!”又曰:“况天步未倾,皇纲尚整,三灵不昧,百度俱存,君臣之礼仪,上下之名分,所宜遵守,未可堕陵。朕虽冲人,安得轻侮!”骈臣节既亏,自是贡赋遂绝。
以天平留后曹存实为节度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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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宋代] 司马光
起上章困敦十一月,尽玄黓摄提格四月,凡一年有奇。
僖宗惠圣恭定孝皇帝中之上广明元年(庚子,公元八八零年)
十一月,河中都虞候王重荣作乱,剽掠坊市俱空。
宿州刺史刘汉宏怨朝廷赏薄。甲寅,以汉宏为浙东观察使。
诏河东节度使郑从谠以本道兵授诸葛爽及代州刺史硃玫,使南讨黄巢。乙卯,以代北都统李琢为河阳节度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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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宋代] 司马光
起强圉作噩,尽上章困敦十月,凡三年有奇。
僖宗圣恭定孝皇帝上之下乾符四年(丁酉,公元八七七年)
春,正月,王郢诱寔入舟中,执之,将士从寔者皆奔溃。朝廷闻之,以右龙武大将军宋皓为江南诸道招讨使,先征诸道兵外,更发忠武、宣武、感化三道、宣、泗二州兵,新旧合万五千馀人,并受皓节度。二月,郢攻陷望海镇,掠明州,又攻台州,陷之;刺史王葆退守唐光。诏二浙、福建各出舟师以讨之。
王仙芝陷鄂州。
黄巢陷郓州,杀节度使薛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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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宋代] 司马光
起上章摄提格,尽柔兆涒滩,凡七年。
懿宗昭圣恭惠孝皇帝下咸通十一年(庚寅,公元八七零年)
春,正月,甲寅朔,群臣上尊号曰睿文英武明德至仁大圣广孝皇帝。赦天下。
西川之民闻蛮寇将至,争走入成都。时成都但有子城,亦无壕,人所占地各不过一席许,雨则戴箕盎以自庇。又乏水,取摩诃池泥汁,澄而饮之。将士不习武备,节度使卢耽召彭州刺史吴行鲁使摄参谋,与前泸州刺史杨庆复共修守备,选将校,分职事,立战棚,具砲檑,造器备,严警逻。先是,西川将士多虚职名,亦无禀给。至是,揭榜募骁勇之士,补以实职,厚给粮赐,应募者云集。庆复乃谕之曰:“汝曹皆军中子弟,年少材勇,平居无由自进,今蛮寇凭陵,乃汝曹取富贵之秋也,可不勉乎!”皆欢呼踊跃。于是列兵械于庭,使之各试所能,两两角胜,察其勇怯而进退之,得选兵三千人,号曰“突将”。行鲁,彭州人也。戊午,蛮至眉州,耽遣同节度副使王偃等赍书见其用事之臣杜元忠,与之约和。蛮报曰:“我辈行止,只系雅怀。”
路岩、韦保衡上言:“康承训讨庞勋时,逗桡不进,又不能尽其馀党,又贪虏获,不时上功。”辛酉,贬蜀王傅、分司,寻再贬恩州司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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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宋代] 司马光
起著雍困敦,尽屠维赤奋若,凡二年。
懿宗昭圣恭孝文宗皇帝中咸通九年(戊子,公元八六八年)
夏,六月,凤翔少尹李师望上言:“巂州控扼南诏,为其要冲,成都道远,难以节制,请建定边军,屯重兵于巂州,以邛州为理所。”朝廷以为信然,以师望为巂州刺史,充定边军节度,眉、蜀、邛、雅、嘉、黎等州观察,统押诸蛮并统领诸道行营、制置等使。师望利于专制方面,故建此策。其实邛距成都才百六十里,巂距邛千里,其欺罔如此。
初,南诏陷安南,敕徐泗募兵二千赴援,分八百人别戍桂州,初约三年一代。徐泗观察使徐彦曾,慎由之从子也,性严刻;朝廷以徐兵骄,命镇之。都押牙尹戡、教练使杜璋、兵马使徐行俭用事,军中怨之。戍桂州者已六年,屡求代还,戡言于彦曾,以军帑空虚,发兵所费颇多,请更留旧戍卒一年。彦曾从之。戍卒闻之,怒。都虞候许佶、军校赵可立、姚周、张行实皆故徐州群盗,州县不能讨,招出之,补牙职。会桂管观察使李丛移湖南,新使未至。秋,七月,佶等作乱,杀都将王仲甫,推粮料判官庞勋为主,劫库兵北还,所过剽掠,州县莫能御。朝廷闻之,八月,遣高品张敬思赦其罪,部送归徐州,戍卒乃止剽掠
以前静海节度使高骈为右金吾大将军。骈请以从孙浔代镇交趾,从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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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宋代] 司马光
起上章执徐,尽强圉大渊献,凡八年。
懿宗昭圣恭惠孝皇帝上咸通元年(庚辰,公元八六零年)
春,正月,乙卯,浙东军与裘甫战于桐柏观前,范居植死,刘勍仅以身免。乙丑,甫帅其徒千馀人陷剡县,开府库,募壮士,众至数千人。越州大恐。时二浙久安,人不习战,甲兵朽钝,见卒不满三百,郑祗德更募新卒以益之。军吏受赂,率皆得孱弱者。祗德遣子将沈君纵、副将张公署、望海镇将李珪将新卒五百击裘甫。二月,辛卯,与甫战于剡西,贼设伏于三溪之南,而陈于三溪之北,壅溪上流,使可涉。既战,阳败走,官军追之,半涉,决壅,水大至,官军大败,三将皆死,官军几尽。于是山海诸盗及它道无赖亡命之徒,四面云集,众至三万,分为三十二队。其小帅有谋略者推刘暀,勇力推刘庆、刘从简。群盗皆遥通书币,求属麾下。甫自称天下都知兵马使,改元曰罗平,铸印曰天平。大聚资粮,购良工,治器械,声震中原。
丙申,葬圣武献文孝皇帝于贞陵,庙号宣宗。
丙午,白敏中入朝,坠陛,伤腰,肩舆以归。郑祗德累表告急,且求救于邻道。浙西遣牙将凌茂贞将四百人、宣歙遣牙将白琮将三百人赴之。祗德始令屯郭门及东小江,寻复召还府中以自卫。祗德馈之,比度支常馈多十三倍,而宣、润将士犹以为不足。宣、润将士请土军为导,以与贼战。诸将或称病,或阳坠马,其肯行者必先邀职级,竟不果遣。贼游骑至平水东小江,城中士民储舟裹粮,夜坐待旦,各谋逃溃。朝廷知祗德懦怯,议选武将代之。夏侯孜曰:“浙东山海幽阻,可以计取,难以力攻。西班中无可语者。前安南都护王式,虽儒家子,在安南威服华夷,名闻远近,可任也。”诸相皆以为然。遂以式为浙东观察使,征祗德为宾客。三月,辛亥朔,式入对,上问以讨贼方略。对曰:“但得兵,贼必可破。”有宦官侍侧,曰:“发兵,所费甚大。”式曰:“臣为国家惜费则不然。兵多贼速破,其费省矣。若兵少不能胜贼,延引岁月,贼势益张,则江、淮群盗将蜂起应之。国家用度尽仰江、淮,若阻绝不通,则上自九庙,下及十军,皆无以供给,其费岂可胜计哉!”上顾宦官曰:“当与之兵。”乃诏发忠武、义成、淮南等诸道兵授之。裘甫分兵掠衢、婺州。婺州押牙房郅、散将楼曾、衢州十将方景深将兵拒险,贼不得入。又分兵掠明州,明州之民相与谋曰:“贼若入城,妻子皆为菹醢,况货财,能保之乎!”乃自相帅出财募勇士,治器械,树栅,浚沟,断桥,为固守之备。贼又遣兵掠台州,破唐兴。己巳,甫自将万馀人掠上虞,焚之。癸酉,入余姚,杀丞、尉。东破慈溪,入奉化,抵宁海,杀其令而据之,分兵围象山。所过俘其少壮,馀老弱者蹂践杀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