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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魄不休衰自惊,学书学剑俱无成。壶中有酒君且倾,男儿七尺何所用,借汝一驻千秋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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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侯挟我游盘山,下盘已见凌大荒。
一峰长悬辽海色,千涧暗发松花香。
寒流触磴挂玉乳,老桧破石垂青裳。
虎豹盘挐斗屈强,虬龙甲鬣森开张。
芒鞋恍蹑元气度,竹榼欲借春云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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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郎壁立无担石,少年场中逞颜色。
袒跣豪呼众辟易,彭城有客亦摴蒱。
乾坤一掷分枭卢,区区百万何为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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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里小儿爱儿戏,丈夫胡为亦如此。
头颅四十可知矣,铜池池上南风微。
庾公无金但袖手,何人赎取太真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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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安酒旗红刺日,少年半死邯郸瑟。
三月飞花何太疾,庆卿被发悲且歌。
故人相遇不尽饮,明日单车愁奈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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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可醉吸潇湘色,吐出千枝万枝碧。彭城才守诧墨派,一扫枯篁一千尺。
孟端自是琅玕裔,幅幅生绡露生气。漓漇残沈若有神,或秾或淡皆天真。
后来太常非其伦,自言远步湖州尘,但恨无过梅道人。
声华积渐背时口,遗迹飘零落余手。高阁如聆鸾凤鸣,华堂瞥睹云烟走。
君不见黔宁假王金如山,乞君片纸君仍悭。野人手植三万个,落日清流相对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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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生吾为若楚歌,若为吾楚舞。吾歌若舞不易得,窈窕青冥下雷雨。
冯夷鼓怒万灵奋,真宰仓皇向谁主。么么碣石溟海外,黯淡齐州一抔土。
建安七子开元客,其人往往何足数。昔贤踯躅襄陵辙,今贤龌龊邯郸武。
安得神鳌断足立四极,烛龙衔光导玄府。羲和鞭,巨灵斧,王子借尔挥千古。
邢州太守朝天来,日日相过问吾汝。曰:大儿孔文举,小儿杨德祖,呜呼吴生勿轻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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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龙子,混鱼服,遨游于江湖。焉为踯躅罗网间,力不能任诸奴。
风云变化落人手,沧海万里天模糊,何者一翁素发渥颜而飘须。
解衣赠龙子,行放之洪涛,喷沫八千尺,恍忽万象同欢娱。
双旌吸虹鼓鸣鼍,蜃关蛟窟长鲸殳,琉璃夺目龙所都。
老龙抱其子泣致辞:谁为救尔,答言一翁素发渥颜而飘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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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为舍人画此图,高堂日落秋汹汹。
细看乃是单于猎,白草黄云骨俱悚。
马如游龙戏溟渤,人即饥乌暗霜垄。
无论众马姿态雄,饮龁虽异骄心同。
嘶鸣欲追青海日,蹴踏乱起祁连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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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予别诸君,杖节淮南天。羽声浮云立,四座俱茫然。
挂帆沛流歌大风,调笑当时隆准公。淮阴祠前双眼白,嚄唶竖子非英雄。
怒涛西来厚坤坼,突兀金焦峙拳石。天令片语破鸿濛,祜辈岂得施颜色。
吾家菟裘近震泽,桃花欲飘不自惜。故国鲸鲵恣吞噬,长安马蹄甘局蹐。
平生之交李与徐,徐卿自握灵蛇珠。畅如金尊濯醽醁,煜若铁网擎珊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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孝皇宾天五十载,海内喁喁想颜色。曾传策士吁真才,往往睹接夔龙席。
呜呼此意苍茫竟谁答,一老岿然峙南极。日月长悬魏阙心,波涛竟展渑池翼。
自从拂袖离夫椒,安石强折苍生腰。十年再压铜柱碛,两都重肃金天飙。
巍如大衡悬东序,耸若乔木干层霄。珊瑚欲枯沧海钓,云母隔坐天门朝。
谁其青骢绣为袍,望公崔嵬不得骄。片言出口捩眼鼻,一疏脱屣甘渔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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蓟门车尘白浩浩,乍有馀青着荒草。
银灯渐烂明月高,光辉遍逐行人好。
徐卿邀予中山酝,稚子烹葵妇剥枣。
箕踞高歌若有神,魏生击节为予道。
去岁兹日过何门,相逢总握灵蛇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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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如金波腊不流,谁其赠余许赵州。垆头一倾千日醉,顿扫抑塞磊磈之穷愁,且为莫脱青貂裘。
赵州生平未相见,英雄肝胆宁谋面。古人不作今人稀,醉语苍黄斗谁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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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秋送我蓟门侧,天日黯作琉璃碧。
强以雄心挥别泪,俯视万象俱堪掷。
千言昵昵未肯尽,片语仓皇各深惜。
高艑长驱不断风,被发悲歌向震泽。
道逢北使行相问,生其果厌承明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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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山近乡国,今隔二千里。我攀元气蹑恍忽,一夜飞度大江水。
大江云渺瀰,为我送置虞山侧。千林鸟啼尚不断,倏然已坐颠岩石。
下有阴壑流潺湲,罡风倒吹飞满山。恍若神人散天花,喷流瑟瑟明秋霞。
中间一道或如练,上注银河星斗斜。洪涛汹汹,溪谷谽谺。
擘拆老桧,屈蟠龙蛇,鳞甲隐起紏纷拿。濛阴黯淡不辨色,西看茫茫大江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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惊乌扑速起空林,辚辚雕轮过渐沉。
此时何处青楼女,此际无限塞垣心。
青楼小女字莫愁,织得流黄锦并头。
记别狂夫辞故里,昨传书信在凉州。
机头金剪三四转,灯下玉箸一双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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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华真人列仙丈,叱石初成气愈王。
自云神仙好楼居,结巢百尺松之上。
黯淡曾回日月光,屈蟠尽作虬龙状。
楼中之人鬓萧骚,岸帻独卧青天高。
窗间数下千年鹤,障里常飞六月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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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内自与黎生左,蹑履竟入罗浮山。
罗浮璇房七十二,往往仙迹非人寰。
天门上达勾曲领,石臼碓沫飞潺湲。
濛晴零雨净峰色,一一麻姑呈翠鬟。
近者余与二三子,被发行歌燕市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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咸阳倾城葬祖龙,嫔嫱掩泣千花红。十二金人销不尽,揭竿斩木飘于风。
是时韩生业钓者,其志固已无山东。辕门执戟重瞳子,巴蜀为坛隆准公。
白帝雄图久成灭,乌江独马非为功。归来故乡高筑宫,黄金如山一日空。
齐赵诸侯在指掌,俛仰宇内无英雄。三夺军权再被缚,束手不待如发蒙。
乃知天授岂人力,代相之约何匆匆,当时幸不烹蒯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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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管鲍不复见,天下黄金斗胶漆。
往者吾过翟公门,其雀可罗树萧瑟。
时来肯怕贫贱讥,势去还将姓名失。
吾侪此聚若有神,骊珠荧荧夜光溢。
但忆论文碣石空,宁知凿窍高天嫉。
[明]
1526 年 ~ 1590 年
王世贞的诗文全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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