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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但耳胡鸿胪,鸿胪之墓三草枯。世人自失凤凰羽,此日满把骊龙珠。
虽于风雅未县合,往往时材骨格殊。辞官著书欲何作,书成不换囊青蚨。
床头一绨酒家共,缶中半菽时有无。齐名关西者谁子,肯放白雪骄巴歈。
中丞冠峨铁獬豸,辽阳马被貂襜褕。胡家岂无双玉树,或摧秋霰今穷途。
呜呼胡生慎莫学汝伯,汝伯文章老成癖。不见山鸡敢凤鸣,且向人间斗毛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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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生自出尚书省,嵇氏罢草绝交篇。
长安项领胜培塿,使君腰腹为杯棬。
青州之城如斗大,纵有微言谁为宣。
乌声哑哑詈鸑鷟,谓尔枳棘不足怜。
衣裳五色亦楚楚,吉凶岂与人间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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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融朱鞭骑赤兕,砾石蒸波汗欲死。
谁令屏翳走天末,笞双骄龙立海水。
鳌转翻平大陆颠,槎回倒见银河底。
先生此时映帘坐,絺衣悉窣凉飙起。
新篘嘈嘈泣相语,先生鲸吸从此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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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生劝汝一杯酒,自古英雄落人手。
冠星饭露竟何限,马足车轮为谁久。
昨者磬折少年前,顾影俄然见老丑。
枵腹晨昏不得谢,归来仓皇詈其妇。
新诗赋就掩关读,风雷为我排晴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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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割五朵云,裁为使君裘。使君自是补天手,天孙夺巧霓裳愁。
忆初裘敝西出秦,弃繻颇畏关头嗔。苍皇五羖未称意,蹉跎一绨愁故人。
风尘变化在反掌,双熊却抱殷朱轮。谁言汉家貂不足,翠羽明珰插晴陆。
九重忽念东征寒,逡巡捧自黄金屋。玄菟雪花大于席,千嶂回飙咽哀角。
老上穷庐匿河渚,苏卿旄节凋沙漠。芙蓉秀涩铁如意,葡萄昼冰银凿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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竹皮之冠双鹖尾,绣箙雕襕插弧矢。
匣中濙濙三尺水,马蹄纵横雪花起。
鲸波如山荡南纪,壮士肯作寻常死。
使君扪腹千卷书,那能血掴黄金鱼。
去时拜跪何足道,回时使君应不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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碧眼昆崙奴,腰间双明月。杯酒然诺间,寸心纵横发。
三尺吴钩七尺身,为君一掷同秋尘。白虹射日日无色,咸阳道血波溅人。
君不见平津邸车门,戟士夜如蚁,乾坤不平从此始。
曷不一洗报天子,轵深里人安足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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侧坐犁眉騧,双牵短尾刁。豪鹰逐呼来,万里天风骄。
平芜如裀杨柳绿,新丰酒美兔肩熟。白日衔山不肯归,醉拥胡姬野中宿。
归来唾谓文成侯,汝曹爨下不自羞。斗大黄金何足问,独身西断郅支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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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上帝与富媪不相得,展鳌一足摧一极。黄河漰■向西北,赤水妖株扫奎壁,天下文章夺颜色。
君不见历下生尔时,脱屣辞承明。道傍黄绶不肯跪,刺史刺促惭颜赪。
吴郎楚狂人,凤歌往往嘲公卿。朝来襆被门下省,交游顷刻藏其名。
丈夫得失为龙蛇,精灵变化空咨嗟。君不见王世贞,其人口吻俱烟霞。
令裤铁裲裆守东海,探丸杀吏纷如麻,绿沈枪头雪生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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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驰轺车去京国,君拥楼船下震泽。风尘片语成古今,星斗垂天各南北。
云扶恒顶大陆青,海擘鲸鬐九江黑。贵人刺促虚见雠,处处江山真宰愁。
华阳洞中按谪籍,此曹落魄未可收。不然簿牍纷相樛,混沌少足延春秋。
我今蹭蹬之青州,君亦五马东南游。五马翩翩五赤龙,玉华天开玉芙蓉。
汀溪溪发桃花红,落花徐飞讼庭空。讼庭往往烟霞色,案头一峰青欲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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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何健儿来叩门,令我衣裳欲颠倒。
金华徐卿乍相见,落日金绯照枯槁。
老驺为倾厨头酝,醉夫手剥盘中枣。
入眼黄花巧相媚,促膝青灯寒更好。
未将华发论夙昔,更出新诗见怀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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使君匹马万里途,东观碣石沧瀛枯。朔风吹寒金仆姑,道逢侠客胡虬须。
千金买宴争摴蒱,为他一掷狼居胥。低眉急毂趋天都,道傍轻薄多揶揄。
使君大笑青云徂,中山酒薄不肯沽。下马突入邢州厨,皎然文君坐当垆。
问我不醉何为乎,把舞如意惊珊瑚。古人往矣不可呼,今人龌龊非吾徒。
与尔頫仰天模糊,安得化影长相俱,鞭双飞龙竟八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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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家子敬不再得,千载能飞讵能白。
天公缩入余生手,独洗残碑悟神迹。
三尺生绡写相赠,草堂顿尔生颜色。
矫如溟壑盘虬龙,迅如雕鹗击大空。
细如游丝飏白日,澹如远汉垂晴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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樊舆城中数椽木,蔓藟骄生妒人足。
使者何妨入狗门,诸君岂解惊牛屋。
此时天公太有权,行风逐雨相扶颠。
遥闻柏府沈深甚,不分啼乌竟夕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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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罅五色石,下注昆崙丘。泓然万顷玻璃秋,坼为两派江河流。
再画中原膏九州,蒸云噏日元气浮。初分一线莲花边,要种白璧浇蓝田。
但看错落琼珠圆,往往上接沧浪天。君不见康王谷头吐勺水,敢道人间第一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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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不见道傍柳,昨者黄金丝,今日萧条秃于帚。人间毁誉风雨来,万事莫落书生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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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不见道傍石,太古留一拳。自从陵阳过之泣,千椎万琢不得全。
野夫有语且自保,肯受龌龊时人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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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柔署中六槐树,小者百尺凌穹苍。
五如五岳峙大荒,一若小室嵩之阳。
行天白日不能下,呼雨阑风势莫当。
金钱万缗夺春色,珠玑千斛抟秋霜。
饥乌怪鸱啼不歇,亦许狐兔穿其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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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来赭衣青犊车,昨者玉带黄金鱼。先生此时卧读书,闺中小妇不解事,问尔刺促终何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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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安日落俱苍然,炎风大雪天无权。醉来得语醒不传,鄙夫五斗不敢厌,与贼共著吴中田。
[明]
1526 年 ~ 1590 年
王世贞的诗文全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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