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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家十郡鬼犹雄,颈血难偿竟试锋。
失足真遗千古恨,低头应愧九原逢。
能高踪迹常嫌近,性毒文章不掩工。
细与论诗一樽酒,荒阡何处酹无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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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言妙质得认如,年少东来信起予。
将母呕心休觅句,绍翁剖腹肯留书。
人癯恰办竹兼肉,文古能穷柳贯鱼。
疏凿诗中惭出手,君家绪有茗香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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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郭重寻恐亦非,眼中人物憗天遗。
学仙未是归丁令,思旧先教痛子期。
沉魄浮魂应此恋,坠心危涕许谁知。
分看攀折离报了,阅水成川别有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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妾心如关,守卫严甚。欢竟入来,如无人境。
妾心如室,欢来居中。键户藏钥,欢出无从。
妾为刀背,欢作刀口。欢情自薄,妾情常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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闭门堪上士,觅句忽中年。
难得胶粘日,端能笔补天。
琢心一丝发,涌地万汪泉。
家法东湖在,西江佐刺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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造哀一角出荒墟,幽咽穿云作卷舒。
潜气经时闻隐隐,飘风底处散徐徐。
乍惊梦断胶难续,渐引愁来剪莫除。
充耳筝琶容洗听,鸡声不恶较何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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降魔破睡懒收勋,长日昏腾隐几身。
却遣茶娇故相恼,从来佳茗比佳人。
雪压吴淞忆举杯,卅年存殁两堪哀。
何时榾柮炉边坐,共拨寒灰话劫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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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输希鲁有池亭,陋室临街夜不扃。
未识生凉何日雨,仍看替月一天星。
慢肤多汗身为患,赤脚层冰梦易醒。
白羽指挥聊自许,满怀风细亦清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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汲古斟今妙寡双,袖携西海激西江。
中州无外皆同坏,旧命维新岂陋邦。
烽火远书金可抵,丹铅退笔鼎难扛。
不乾扪有谈诗舌,挂壁年来气亦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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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巢老子黄陈辈,毒热形骸费自持。
应指中天呼曷丧,欲提下界去安之。
鸟靴席帽翻江梦,白牯青奴待雨欹。
为讯作丛新长竹,萧萧可解起秋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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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首宣南足怅嗟,远书吞咽话虫沙。
一方各对眉新月,何日重寻掌故花。
秋菊春兰应有种,杜鹃丁鹤已无家。
当年狂态蒙存记,渐损才华益鬓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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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其一】
补就青瓷转玉盘,夜深秋重酿新寒。
不知何处栏干好,许我闲凭借月看。
【其二】
往年经夕共杯盘,轻别无端约屡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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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游睡起理残梦,春事阴成表晚花。
忧患遍均安得外,欢娱分减已为奢。
宾筵落落冰投炭,讲肆悠悠饭煮沙。
笔砚犹堪驱使在,姑容涂抹答年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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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城乱山攒,着春地太少。
春应不屑来,新正忽夏燠。
日落峰吐阴,暝色如合抱。
墨涅输此浓,月黑失其皎。
守玄行无烛,萤火出枯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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勤来书札慰离情,又此秋凄犯险行。
远出终输翁叱犊,漫游敢比客骑鲸。
巳丁乱世光阴贱,转为谋生性命轻。
与子丈夫能壮别,不教诗带渭城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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欲调无筝,欲抚无琴。赤口白舌,何以写心。
咏歌不足,丝竹胜肉。渐近自然,难传衷曲。
如春在花,如盐在水。如无却有,悒悒莫解。
茧中有肾,化蛾能飞。心中有物,即之忽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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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国新年雾雨凄,茫茫愁绝失端倪。
直须今昨分生死,自有悲欢异笑啼。
无恙别来春似旧,其亡归去梦都迷。
萦青积翠西山道,与汝何时得共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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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我自乡至,欣如汝返乡。
看频疑梦寐,语杂问家常。
既及尊亲辈,不遗婢仆行。
青春堪结伴,归计未须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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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空滓秽片云浮,惴惴进惊屋打头。
雷击忽随殷帝射,天崩合作杞人忧。
乍看陨石过飞鷁,疾下金乌啄赤虬。
自叹摧藏英气减,尚容失箸解嘲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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报晴吭滑一鸠呼,卧榻昏腾醒病夫。
绿润意根生草木,清冷胸境拓江湖。
栖梁久绝呢喃燕,啄屋应多腷膊乌。
恼煞夷场嚣十里,可容长着此声无。
[现代]
1910 年 ~ 1998 年
钱钟书的诗文全集
共 315 诗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