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险夷原不滞胸中,何异浮云过太空。
夜静海涛三万里,月明飞锡下天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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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赋《归来》不愿馀,文园多病滞相如。
篱边竹笋青应满,洞口桃花红自舒。
荷蒉有心还击磬,周公无梦欲删《书》。
云间宪伯能相慰,尺素长题问谪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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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色高林坐夜沉,此时何限故园心。
山中古洞阴萝合,江上孤舟春水深。
百战自知非旧学,三驱犹愧失前禽。
归期久负云门伴,独向幽溪雪后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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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里妖氛一战清,万峰雷雨洗回兵。
未能千羽苗顽格,深愧壶浆父老迎。
莫倚谋攻为上策,还须内治是先声。
功微不愿封侯赏,但乞蠲输绝横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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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说东归欲问舟,清游方此复离忧。
却看阴雨相淹滞,莫道山灵独苦留。
薜荔岩高兼得月,桂花香满正宜秋。
烟霞到手休轻掷,尘土驱人易白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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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山落木正秋声,独上高峰望眼明。
树色遥连闽峤碧,江流不尽楚天清。
云中想见双龙转,风外时传一笛横。
莫遣新愁添白发,且呼明月醉沉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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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日岩栖事若何,莫将佳景复虚过。
未妨云壑淹留久,终是尘寰错误多。
涧道霜风疏草木,洞门烟月挂藤萝。
不知相继来游者,还有吾侪此意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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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风吹我上丹梯,始信青霄亦可跻。
俯视氛寰成独慨,却怜人世尚多迷。
东南真境埋名久,闽楚诸峰入望低。
莫道仙家全脱俗,三更日出亦闻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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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乱兴师既有名,挥戈真已见风行。
岂云薄劣能驱策?
实仗皇威自震惊。
烂额尚惭为上客,徙薪尤觉费经营。
主恩未报身多病,旋凯须还陇上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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处处山田尽入畲,可怜黎庶半无家。
兴师正为民痍甚,陟险宁辞鸟道斜。
胜世真如瓴水建,先声不碍岭云遮。
穷巢容有遭驱胁,尚恐兵锋或滥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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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说虔南惟苦雨,深山毒雾长阴阴。
我来偏遇一春旱,谁解挽回三日霖?
寇盗郴阳方出掠,干戈塞北还相寻。
忧民无计泪空堕,谢病几时归海浔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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旬初一雨遍汀漳,将谓汀虔是接疆。
天意岂知分彼此,人情端合有炎凉。
月行今已虚缠毕,斗杓何曾解挹浆。
夜起中庭成久立,正思民瘼欲沾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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吹角峰头晓散军,横空万骑下氤氲。
前旌已带洗兵雨,飞鸟犹惊卷阵云。
南亩渐忻农事动,东山休共凯歌闻。
正思锋镝堪挥泪,一战功成未足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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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看一雨洗兵戈,便觉光风转石萝。
顺水飞樯来买舶,绝江喧浪舞渔蓑。
片云东望怀梁国,五月南征想伏波。
长拟归耕犹未得,云门初伴渐无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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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城经月驻旌戈,亦复幽寻到薜萝。
南国已忻回甲马,东田初喜出农蓑。
溪云晓度千峰雨,江涨新生两岸波。
暮倚七星瞻北极,绝怜苍翠晚来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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误真非是《悟真篇》,平叔当时已有言。
只为世人多恋著,且从情欲起因缘。
痴人前岂堪谈梦,真性中难更说玄。
为问道人还具眼,试看何物是青天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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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悟真篇》是误真篇,三注由来一手笺。
恨杀妖魔图利益,遂令迷妄竞流传。
造端难免张平叔,首祸谁诬薛紫贤。
直说与君惟个字,从头去看野狐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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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风吹散锦溪云,一笑南山雨后新。
诗妙尽从言外得,《易》微谁见画前真?
登山脚健何妨老,留客情深不计贫。
朱吕月林传故事,他年还许上西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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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事支离力不禁,一官栖息病相侵。
星辰魏阙江湖迥,松柏茅茨岁月深。
欲倚黄精消白发,由来空谷有馀音。
曲肱已醒浮云梦,荷蒉休疑击磬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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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茅茨静竹扉,论心方洽忽辞归。
沧江独棹冲新暑,白发高堂恋夕晖。
谩道《六经》皆注脚,还谁一语悟真机?
相知若问年来意,已傍西湖买钓矶。
[明]
1472 年 ~ 1528 年
王守仁的诗文全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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