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斗酒饮十人,中量亦堪醉。
奈何陈希夷,一生但谋睡。
皎花浮犀香,不能作棠媚。
稚女拾堕红,安知揽空翠?
君子尚圆融,至人保和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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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榆何历历,照我堂上眠。
梦中见黄姑,携我行青天。
青天有万里,人寿无万年。
但适一日生,可傲三山仙。
慨彼精血竭,多为忧所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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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雁巢屋巅,亦畏遥夜霜。
燕飞入人屋,先已占其梁。
燕语悦晨煦,雁语愁夕阳。
高冈自有梧,惜尔非凤凰。
凤凰不数见,位置宜相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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粒粟不费炊,独茧不受缫。
翳翳万林夕,竟闻孤鸣蜩。
乾坤閟华彩,群籁方阒寥。
苦音致纤琐,吾亦嫌其嚣。
大风吹西海,一鬨成刁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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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我臂指弱,敢怨弓胶强?
山行遇狼虎,步履安能详。
等此飞虫微,萤火独有光。
蚕丝被天下,入釜身先亡。
不争乃不警,闭户为平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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饮化外生死,泯灭潜内神。
暗隅发天秀,枯夕生阳春。
灿然冠与笏,肃肃胪上真。
自顾毛羽生,疑非尘世人。
蓬莱挂古月,其魄大如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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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光汎明翠,云作春漪流。
顾我閒閒身,如坐江上舟。
举酒适微醉,有梦当为鸥。
鸥飞不知夕,梦醒不知秋。
但见初月痕,斜过西南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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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灵森卫一尺席,中有天河万里汐。
星光倒映无数灯,一河贯之为玉绳。
白云动旌旆,帝母乘莲华。
蹒跚七豕金镮车,骡神前导青髻丫。
阿香绣衣霹礰斧,八臂当头火轮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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噫窍泄阴山,下使万窍阖。
到目无一怡,孤心倚谁惬?
厉君久病床,如我病尪怯。
两病各半年,歧黄亦穷法。
近传君病危,食已禁凫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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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意不竞惟竞劳,面黧胡使心不焦?
醍醐一斛供一蚁,宜其仰栋如天高。
与君中年各有缚,势难脱屣虚空逃。
海风汃汃云萧萧,木叶无怒声刁颾,下上者雁龙则韬。
理矰弃雁射龙去,龙不可得珠可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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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云出空山,未必竟能雨。
十五不见月,人将有异语。
立身苦其耄,养儿苦其少。
堂鹊语屋鸦,尔我难并噪。
有事愁日短,无事愁日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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种麦愁无衣,种棉愁腹饥。
仅有田一区,安能满其私?
女儿依母旁,不肯嫁人去。
女儿既嫁人,弃母便不顾。
辞茶且饮酒,酒足还饮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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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盼安足雄,恃险昔所慎。
凄然生古思,秋飙动苍鬓。
城堑森万榆,河流划三郡。
隐隐黄云开,沙雕去如阵。
抚视腰间刀,白日过眉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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蜚狐裂兵运,读史吾常嗟。
巍巍上京翰,圣世无龙蛇。
君兄驻麾节,惩俗先悍夸。
不闻马啸林,但有牛耕沙。
君来过其间,气隽凌赤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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屈之如环放手直,声作金鸣质非铁。
利可断佞岂钝材,此辈无肝价难说。
侠髯不来革囊裂,电紫当眉影斜瞥。
便肯与我我亦辞,又恐无端唾壶缺。
我志虽寒血犹热,耳属于垣且缄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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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文辅元气,喷薄弥九垓。
世无昌黎子,辜尔龙门才。
牛羊自矜宠,掉尾燕昭台。
天骝厕其间,沈啸不敢哀。
豢以尺厩刍,何如蒿与莱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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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年与君别,世事如奕棋。
山猿不相爱,夺我青萝衣。
一车九市中,辘轣知何为?
避人还闭门,檐花自来窥。
乾坤入春橐,寸心未敢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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夙时盛文宴,造化与持宰。
驻马城南郊,一樽有千载。
盟词可镌石,历劫不能改。
讵谓他时逢,剩我两人在。
生者异乡县,死者归山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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佩我衔珠刀,孤行戛谁傍?
托命兵燹馀,有志未能壮。
忆昔携长镵,避乱走烟瘴。
归寻杜陵屋,门户析以荡。
赤趼寻野薇,奚能补所养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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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歌子击筑,摧恻无乐音。
愿偕奏大吕,子瑟吾还琴。
大道旷且辟,岂曰荒山深?
猗兰亦可操,何如湘江吟?
良史不在辞,佳人不在貌。
[清]
1805 年 ~ 1864 年
姚燮的诗文全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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