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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门洗足上庐山,放脚一踏云霞穿。
大行不加穷亦全,尧舜与我都自然。
大者使问跃与潜,守身当以藩篱先。
世间膏火来熬煎,市朝名利相喧填。
百年光景空留连,丈夫事业何由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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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门水上庐山颠,蒲团展卧羲皇前,洗手一弄琴无弦。
江门之水常渊渊,月光云影江吞天,安得古今名家如刘文靖、庄定山题一言,洞视千古如浮烟。
江门水与银河连,又何必栖栖向钓鱼台上来打眠。
夫然后信性气果江湖,行藏动星象,同符羊裘老子,未化之迹、可见之形,以为旷世之贤而思齐,其贤也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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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子之爱天所维,庐冈数步扃幽扉,近者梦寐常追随。
坠身床下如僵尸,把火来照我为谁。久病不死长命雏,侧身东面魂依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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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窗一榻羲皇前,青灯碧玉眠三年,慈元落落吾所怜。
两崖山高青阁天,崖门之水常涓涓,一碑今为东山传。
虚言不扶名教颠,久病江湖落日前,呜呼此意谁与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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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可可,左左左,费尽多少精神,惹得一场笑唾。百年不满一瞬,烦恼皆由心作。
若是向上辈人,达塞一齐觑破。归来乎,青山还我,白云满座。
莫思量,但高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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衡山西游何时还,暂寄渔蓑水石间。又恐风吹江日残,扁舟打落芦花湾,教儿且筑大云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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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后青山屏翳合,檐前绿树烟花匝。
主人闭门履不纳,跏趺明月光绕榻。
客来问我笑不答,但闻山莺啼恰恰。
橙橘盈园野芳杂,门外一江深映閤。
四时八风谁管押,烟飞雾走龙腾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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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人与天本无作,六经之言天注脚。百氏区区赘疣若,汗牛充栋故可削。
世人闻见多尚博,恨不堆书等山岳。舍东丈人号芸阁,高坐松根自鸣铎。
抠趋童子慎唯诺,口授心传为小学。孝经论语时参错,子史平生尽拈却,寄以斯名聊自谑。
讲下诸郎颇淳朴,谁敢作嘲侮先觉。读书不为章句缚,千卷万卷皆糟粕。
野鸟昼啼山花落,舍西先生睡方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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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风昼号山木折,墨浪夜撼苍厓裂。
有庙于此昭臣节,吾昔大书吾脑热。
天冠地屦华裔别,万古不使纲常灭。
角声呜鸣旗猎猎,楼船将军过击楫。
楚客傍观默无说,肝肠里有三公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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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年心折何处山,昨夜梦鼓浔阳柁。
九天无云瀑布飞,声落长江震吴楚。
望湖亭边延五老,远之近之无不可。
欲携五老还沧溟,一囊又借长髯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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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侯画松人不识,松不画横惟画直。
上干青霄下盘石,倒卷苍龙二千尺。
神物安可留屋壁,变化虚空了无迹。
不然恐遭雷斧辟,左手执弓右持戟。
取胜无过万人敌,侯莫画松费笔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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坡翁春秋六十六,脚债一生偿不足。
黄州去后惠州来,无何又向儋州宿。
瘴雨蛮风经几时,放归旋就昆陵木。
熙宁以下至元符,中间老稚围船哭。
妇女仓皇吏卒欺,坡翁已就台官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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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台山中冬酒熟,玉台氤氲闻紫菊。
香帆带雨来山家,九尺一茎纷天葩。
主人持酒向花笑,坐下无花诗不妙。
近者击壤歌二千,菊花之音如响泉。
陈村老人植菊手,玉蕊金华光照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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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兮兰兮翳灌莽,棘刺蒲芽递消长。
野竹抽稍一千丈,巨石盘云覆仙掌。
鹡鸰三三兼两两,鼓翼飞鸣齐下上。
仰视玄穹极高广,稊稗瓦甓皆真赏。
半酣一爬谁老痒,五羊城中钟雪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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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鹤独睨临江楼,雪衣迥映江天幽,问尔莫是苏耽流。
苏耽一去三十秋,人间膏火不可留,欲往从之嗟无由。
鹤闻我言九回头,欲去不去增绸缪。四野无云风飕飕,奋翮万里须臾周,顾我欲下非丁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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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人坟前浇我酒,白日欲西回马首。磴危道险不可跻,下马长须扶两肘。
三步一噫五步停,引吭出舌肺肠鸣。此时平地虑颠踣,昂首十丈梯峥嵘。
以手捉仆肩,以足踏崖颈。跻攀欲上分寸难,又恐翻身落深阱。
山北鸣鸺鹠,山南叫?辀,豺虎伏莽狐狸游。天地衮衮令人愁,小童鱼贯上复休。
绝顶始得岩峦幽,开颜一望隘九州。弱水涓涓扶桑樛,中覆一杯沧溟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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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无雨榖不登,今年雨多种欲死。
农夫十室九不炊,天道胡为乃如此。
自从西贼来充斥,一十九年罢供忆。
科徵不停差役多,岁岁江边民荷戈。
旧债未填新债续,里中今有逃亡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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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烟漠漠溪溶溶,鸟鸣终朝低竹丛,桃花乱落溪水红。
白首一人扶一筇,醉中忘却溪西东。谁载咿哑进酒篷,朝歌夕舞烦儿童。
吾庐若在兹溪上,如此风光不让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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岭南气候殊中土,七月初穷乃无暑。
树杪昼蒙密密云,檐前夜滴丝丝雨。
忽闻海上长风生,卷入寒城翳钟鼓。
东舍今晨母敛儿,西邻昨夜夫葬妇。
人间生死不可期,恸哭苍生奈何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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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坭冈头封马鬣,生荆死竹无日月。
晚生曾孙贱又劣,仰首苍天泪流血。
载锄入山日已决,北风吹我篙橹折。
悲鸣中夜声呜咽,晓踏荒山马蹄热。
开榛伐树功务捷,指挥群仆口喋喋。
[明]
1428 年 ~ 1500 年
陈献章的诗文全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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