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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生读父书,句读粗可了。
残篇半零落,一一费探讨。
嗟哉手泽存,字法有遗藁。
忆当临池时,楮墨彻昏晓。
好古穷鸿茫,蒐奇极幽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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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出风亦静,卧闻双橹鸣。
起看林峦过,始知我舟行。
轻鸥逆素浪,幽草迎人生。
清晖散宿霭,远日增春明。
风帆疾于鸟,颇快青云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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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称少昊氏,云是五帝先。
典册既茫昧,氏名仅流传。
建都鲁城东,遗址有轩辕。
至今高原上,陵树郁成阡。
丰碑不刻字,遗恨宣和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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蔼蔼水中村,洒洒屋上竹。
廛居远山市,屣脱去尘俗。
朝看碧山爽,夕泛晴波绿。
江湖有襟带,冠屦无拘束。
昔闻东吴老,本出南州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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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华殿头风日晴,御书和墨烟云生。
圣皇洒翰动盈案,字字尽作蛟龙形。
瑶笺向日光如拭,中有古方三四帙。
卷册真从大典传,贻谋远自文皇出。
禁庐侍直多名医,联班拜赐当彤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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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平王家足乔木,中有老槐寒更绿。
拔地能穿十丈云,盘空却荫三重屋。
忆昔前王初种时,高门驷马相追随。
五朝恩露簪缨重,四世威声草木知。
世间植物因人瑞,培植深根乃天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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姑苏城北虞山侧,石城崚嶒雪千尺。
凭高历险去复还,独有前村老樵客。
疏林落叶闻虚响,远径荒苔断行迹。
仄磴危梯几处通,短衣长帽何人识。
东华一去三十载,身上尘绡无寸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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健马奔泉如渴虹,活马浴水如游龙。
竦身作势蹴厚地,仰首喷沬生长风。
倦思滚尘痒磨树,似是马身通马语。
莫将意态问丹青,天机正在忘言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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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马奔腾后马逐,沙苑东来曲江曲。
相遭意气两不平,踏尽长堤春草绿。
奚官一骑高如山,金环玉勒声珊珊。
会呼群骏出云雾,同立春风十二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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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高出猎长城下,碧眼胡儿骑刬马。
弓如月满箭星流,已向千山毛血洒。
马前逸免或可脱,山下老麋身欲赭。
彼贪但为口腹谋,不见巴西放麑者。
吴兴王孙燕蓟客,酒酣兴发时泼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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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堂四壁歌声起,戛玉鸣金奏清徵。
摩挲素练往复还,似有秋风生爪指。
古来写竹如写神,仓卒接应皆天真。
想当磅礴向空廓,已觉意象超风尘。
我家旧傍潇湘住,满地清阴不归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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湖船著水平无舵,篷上使篙篷下坐。
山光四面锦屏开,桥影中天綵虹卧。
轻鸦拂树还千点,老鹤叫空时一个。
宴客遥将绮席随,游人不惜青鞋破。
江南风物今馀几,看画题诗两无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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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塘日落秋波绿,两两鸳鸯水中浴。
野凫沙雁忽西东,落翠栖红乱人目。
鸣鸠爱雨兮鹊爱晴,宿者自宿行自行。
惟有白鸥忘世事,朝来暮去两无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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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香亭上春日里,海棠睡足风吹起。
玉骢驮醉出华清,头上绿云娇不理。
内人宣索已多时,金銮供奉来何迟。
有谁并辔复顾笑,不是秦姨定虢姨。
阶头奚官执鞚走,问渠合似安郎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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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尘赤日无南北,平田见土不见麦。
秋麦垂垂尽枯死,春麦虽青不盈咫。
秋田种少未种多,田家四顾无妻子。
官河水浅舟不行,漕舟不载雨州名。
河西钞关坐不税,太仓粳稻何时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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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松盘拿如撄云,哀壑动地空中闻。
秋声怒呼夜涛涌,势若万马驱千军。
阴风萧萧山鬼泣,水底长蛟作人立。
老子横挥似有神,纷纷画史何嗟及。
东台铁冠金石肠,携来两袖皆风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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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之山,石孱孱。
我登其巇,可以振我衣。
台之水,石齿齿。
我行其沚,可以洗我耳。
山水之区,我田我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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草书之妙谁绝伦,我欲从之羞效颦。
平生两手硬如铁,空有苦思凌风云。
罗夫子,君不闻草书在意不在文。
十年摹写未必似,偶然落笔还通神。
人道张颠看剑舞,公孙大娘出谁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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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高楼,飞甍画栋参差浮。
上摩青空入倒景,下瞰巨壑通长流。
浮云何悠悠,层岩列岫散复收。
随风冉冉不盈寸,顷刻变幻不可求。
荡胸引步却回首,日夕坐倚可以忘君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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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不见居庸山高石磊磊,西来太行走东海。
谁遣重城叠嶂居其间,万古神功荷真宰。
南则龙楼凤阙高巑岏,北则诸州列镇相钩环。
胡沙旧路通龙门,马营独石俱藩垣。
圣朝疆域过前古,俯视朔漠之地皆中原。
[明]
1447 年 ~ 1516 年
李东阳的诗文全集
共 1588 诗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