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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投珥笔几雕戈,屈指沧桑意若何!
金狄岂愁王气尽,铜焦谁说死声多?
五千甲盾收余烬,百二山河挽逝波。
天梦到今疑未醒,沈吟转忆「采薇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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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业分明记昔年,乾坤日月尚双悬。
虹霓初亘牵牛际,雨露遥承附凤偏。
握节可曾干斗象,持签时亦傍炉烟。
繇来国脉难调久,自省原惭士雅鞭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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浮生踪迹笑劳薪,倒挽天河又几春!
细柳屯中称汉使,扶桑洲上避秦人。
曾尝虎口身仍在,为历羊肠性已驯。
窥镜每怜形影瘦,谁从百折饱风尘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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浮云何意结层阴,海气朝来越浸淫。
谁解催花能节鼓,岂逢寒食欲悬鬵!
春衣褦襶还如铁,岛树槎枒转似金。
可是大荒犹杀运,难将燮理佐当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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轻寒三月恰春阴,苍雾青岚苦滞淫。
客至梅花初满瓮,官贫柏子尚充鬵。
樱桃红晕枝枝玉,杨柳黄疏树树金。
笑语东风何恶薄,独迟芳信到于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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绝岛寒宵亦荐阴,聊从越俗祀非淫。
曾闻五祭尊盆盎,却忆西归赋釜鬵。
老妇倘能来绛节,少君空说致黄金。
只怜汉腊无多地,柏叶梅花自古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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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日天南望五云,家亡国破友朋分!
廿年血泪枯崖岛,三度孤师哭宋文。
力竭臣靡难复夏,声哀望帝痛思君。
西台幸有同心侣,愧杀投繻终子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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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风苦雨逐潮来,惨淡危舟倍足哀。
身比伛偻长似曲,心疑混沌不知开。
海翁蜃蛤还相饷,山鬼揶揄且莫猜!
往事分明堪击筑,浮生那得数衔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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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拾桂英山里,今夕浮槎涨海东;
关塞每怜鸿雁影,江湖应怅鲤鱼风。
金飙玉露原无异,跃马乘舟已不同。
明月当前人在侧,持螯把盏莫辞从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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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兵甲满沧洲,此日回戈又上游。
人去鹿场仍旧迹,秋高蟹脯足晨羞。
空山饿犬声如豹,失路穷黎状似鸠。
自笑经营何太拙,误将岛屿作并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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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棹天台依旧迷,重来秋爽足攀跻;
苔衣糁糁髯偏美,石磴鳞鳞齿未齐。
梦到赤城霞气近,感深沧海水声低。
临流空作桃花想,愧杀仙源是武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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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月春光强半空,今朝禊事媚东风。
乱红过雨应千点,新绿含烟自一丛。
曲水无觞娱岛上,远山似笏拱帘中。
子规岁岁啼成血,不道劳人太转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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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棹萧然入虎林,论兵十载怆知音!
千金散尽仍弹铗,四海交空且碎琴。
户牖阴谋天地忌,夷门奇计古今深。
风尘何处躬耕好,垂老还为梁父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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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郊弥望尽苍烟,选胜还探「小有天。
」笋乱新篁饶玉版,花迷野菜似金钿。
客来渐与山麋狎,僧去惟留海鹤眠。
堪笑阮生几两屐,桃源总在万峰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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才望晴云布岁朝,渐来仙峤雨潇潇。
山烟缭绕苍堪滴,海气模糊白欲飘。
拨闷屠苏随意醉,滞寒榾柮逐时烧。
故人天际谁相问,总为春风尚寂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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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华正朔古相传,永历于今十四年。
玉几南荒新日月,金戈北道旧山川。
春来水逐桃花长,老去人憎柏叶先。
犹幸此身仍健在,拟随斗柄独回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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湖海椒觞十五星,故园咫尺却扬舲。
流年与日相将去,归梦兼愁总未醒。
腊鼓何如鼙鼓急,闽船犹并越船停。
春来消息茫无据,起把菱花仔细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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腊残海峤悬桃日,正是山家爆竹时。
寂寞两京寒玉琯,萧疏双鬓点银丝。
干戈回首成都梦,杖履随身那免悲!
不饮也应春酒笑,强邀石冻助新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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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逢俱是岁寒人,迟暮偏惊摇落辰。
鸿雁接天关塞影,渔樵满地雪霜身。
论交四海惭兄弟,抗迹千秋泣鬼神。
此日炎趋应不少,道旁裘马正纷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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荒洲小筑笑焚余,结构新茆再卜居。
性僻故贪鸥鹭侣,地偏犹偪虎狼墟。
寒芦瑟瑟秋张乐,宿火荧荧夜读书。
正忆普天方左衽,此身那得混樵渔!
[明]
1620 年 ~ 1664 年
张煌言的诗文全集
共 511 诗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