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穷途长日更难消,剩有图书伴寂寥;
伯业徒看秦望气,客愁似潟广陵潮。
共歌丛桂山中发,谁识焦桐爨下烧?
潦倒未应犹倔强,文人久已学承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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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台咫尺渺人琴,万里寒潮送夕阴。
报国千年藏碧血,毁家十载散黄金。
名山难瘗孤臣骨,瀚海空磨战士镡。
留得荒祠姓氏古,春归唯有杜鹃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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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年心事总休论,堕泪凭看石上痕。
竹帛早应传魏胜,河山终不负刘琨。
当时杖履知何在,此日衣冠赖孰存?
一自将台星殒后,胡尘天地尚黄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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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烽烟五丈原,文星早共将星昏。
埋肝尚拟扶宗社,洒血何辞溅庙门!
同穴先悲梁上燕,覆巢早泣峡中猿。
只今大树还零落,异域谁招冯母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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极目烽烟点鬓毛,间关已识两难逃;
黍离社稷无薪胆,草昧朝廷有节旄。
自许孤忠遗海岸,人悲启事失山涛!
临风不尽招魂赋,那忍重看旧佩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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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流名节总相兼,冰鉴高从北斗瞻。
老去汉臣犹避莽,归来陶令本名潜。
一官直与夔龙并,七尺甘随豺虎歼!
试向星辰还听履,炎轮应为返西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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忆君被褐草间来,慷慨论兵未易才。
薄海谁堪师昼邑,下江应许画云台。
星沈汉垒贪狼耀,风竞胡营战马哀。
伏剑犹闻歌「正气,」心悬陵母亦悲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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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掌河山亦践蹂,老臣霜雪正盈头。
掀髯犹抱沧桑恨,扼吭甘从孤竹游?
自是泽宫堪荐俎,岂无夜壑可藏舟!
趋朝当日称先达,惆怅生刍何处投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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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棱玉尺倚容台,一片孤忠天地哀。
俨尔须眉留四皓,黯然慧孛入三台。
引年难遂悬车去,逐日徒悲化杖回!
深负先生归骨望,吴江枫冷鹤还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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羽声落日泣兵残,斗大孤城独据难;
虎体拚随朝露尽,龙精空向暮云寒。
数奇偏少封侯骨,力竭惟余报主肝。
岁岁芳洲腥草绿,飞燐犹绕旧登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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纱笼姓氏迥无瑕,晚节何如五柳家。
欲报君恩余白发,祗留相业在黄麻。
楼空燕子从风坠,门冷龙孙带两斜。
一自墨胎歌断后,华亭鹤唳更堪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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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身真可系危安,垂死威仪尚汉官;
魂返黄垆应化碧,颜留青史即还丹。
千秋共惜遗金鉴,十载何惭戴铁冠。
也识公归箕尾上,定依日月倍芒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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斫入云根便卧云,禅师真可鹤为群。
数竿渐觉龙孙长,一径斜从鸟道分。
山似骨余原太古,僧无肉相即斯文。
胆瓶印处应如许,我亦来参未得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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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国悬符为辟兵,驱来雷檄又纵横。
中天雨露天中节,半夜风云夜半晴。
繁露何须灾异对,商霖原为相公生。
忧民幸慰祈年意,笑把菖蒲泛酒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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浓云似墨滞行旌,点染春郊最有情。
话到桑麻风自古,灾余草木雨还生。
土龙不用胡僧咒,竹马偏喧徲子迎。
烟火几家寥落尽,空山布谷一声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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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帜年来半壁标,何期贤令赋同袍。
睢阳自昔犹瞠目,彭泽于今暂折腰。
好为家声看魏笏,还将国耻问苏旄!
龙荒多少江南客,老皱胡颜说北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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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夜贪狼照越军,早嗟玉折与兰焚。
孤臣错拟清河客,力士空求沧海君!
函谷丸泥封未得,丰城剑气杳难分。
悲歌不独为姻娅,雁影遥天奈失群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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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檄才传身已危,英魂烈骨任披离!
「华夷」两字书生辨,节义千秋史氏知。
逝去玉楼堪作赋,投来铁匣尚留诗。
更闻锻鍊神偏壮,慷慨如歌「易水」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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泽国繇来已坠天,敢云补缺有青毡。
欲逃东海波难挽,纵饿西山蕨亦膻。
屋上几时曾集鵩,堂前从此不升鳣。
相遭犹记言珍重,岂意归吟「薤露」篇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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雉坛曾记探阴符,共挽天戈指羯胡。
我似鲁连还抗节,君为翟义竟捐躯!
旄头应避祁连冢,匕首空藏督亢图。
归去延陵须挂剑,只愁零落是楷模!
[明]
1620 年 ~ 1664 年
张煌言的诗文全集
共 511 诗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