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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船金鼓宿乌蛮,鱼丽群舟夜上滩。
月绕旌旗千嶂静,风传铃柝九溪寒。
荒夷未必先声服,神武由来不杀难。
想见虞廷新气象,两阶干羽五云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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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年前梦里诗,此行天定岂人为。
徂征敢倚风云阵,所过须同时雨师。
尚喜远人知向望,却惭无术救疮痍。
从来胜算归廊庙,耻说兵戈定四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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犹记当年筑此城,广瑶湖寇正纵横。
人今乐业皆安堵,我亦经过一驻兵。
香火沿门惭老稚,壶浆远道及从行。
峰山拿手疲劳甚,且放归农莫送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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穷崖多杂树,上与青冥连。
穿云下飞瀑,谁能识其源?
但闻清猿啸,时见皓鹤翻。
中有避世士,冥寂栖其巅。
翳予亦同调,路绝难攀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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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上高原感慨重,千山落木正无穷。
前途且与停西日,此地曾经拜北风。
剑气晚横秋色净,兵声寒带暮江雄。
水南多少流亡屋,尚诉徵求杼轴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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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浦重来梦里行,当年锋镝尚心惊。
旌旗不动山河影,鼓角犹传草木声。
已喜闾阎多复业,独怜饥馑未宽徵。
迂疏何有甘棠惠,惭愧香灯父老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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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远憩岨谷,濯缨俯清流。
沿溪涉危石,曲洞藏深幽。
花静馥常閟,溜暗光亦浮。
平生泉石好,所遇成淹留。
好鸟忽双下,鯈鱼亦群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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绵绵圣学已千年,两字良知是口传。
欲识浑沦无斧凿,须从规矩出方圆。
不离日用常行内,直造先天未画前。
握手临歧更可语?
慇勤莫愧别离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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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安有路极分明,何事幽人旷不行?
遂使蓁茅成间塞,仅教麋鹿自纵横。
徒闻绝境劳悬想,指与迷途却浪惊。
冒险甘投蛇虺窟,颠崖堕壑竟亡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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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人有路透长安,坦坦平平一直看。
尽道圣贤须有秘,翻嫌易简却求难。
只从孝弟为尧舜,莫把辞章学柳韩。
不信自家原具足,请君随事反身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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尔身各各自天真,不用求人更问人。
但致良知成德业,谩从故纸费精神。
乾坤是易原非画,心性何形得有尘?
莫道先生学禅语,此言端的为君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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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厌西楼坐夜深,几人今夕此登临?
白头未是形容老,赤子依然浑沌心。
隔水鸣榔闻过棹,映窗残月见疏林。
看君已得忘言意,不是当年只苦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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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学宫墙亦久荒,如公精力可升堂。
若为千古经纶手,只作终年著述忙。
末俗浇漓风益下,平生辛苦意难忘。
西风一夜山阳笛,吹尽南冈落木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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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急雨度林扉,馀滴烟梢尚湿衣。
雨水霞明桃乱吐,沿溪风暖药初肥。
物情到底能容懒,世事从前顿觉非。
自拟春光还自领,好谁歌咏月中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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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人不奈登山癖,日暮犹思绝栈云。
岩底独行窝虎穴,峰头清啸乱猿群。
清溪月出时寻寺,归棹城隅夜款门。
可笑中郎无好兴,独留松院坐黄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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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从炉鼎蹑天风,下数天南百二峰。
胜事纵为多病阻,幽怀还与故人同。
旌旗影动星辰北,鼓角声回沧海东。
世故茫茫浑未定,且乘溪月放归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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处处中秋此月明,不知何处亦群英?
须怜绝学经千载,莫负男儿过一生。
影响尚疑朱仲晦,支离羞作郑康成。
铿然舍瑟春风里,点也虽狂得我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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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里中秋月正晴,四山云霭忽然生。
须臾浊雾随风散,依旧青天此月明。
肯信良知原不昧,从他外物岂能撄。
老夫今夜狂歌发,化作钧天满太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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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雨秋凉入夜新,池边孤月倍精神。
潜鱼水底传心诀,栖鸟枝头说道真。
莫谓天机非嗜欲,须知万物是吾身。
无端礼乐纷纷议,谁与青天扫宿尘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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历历溪山记旧踪,寺僧遥住翠微重。
扁舟曾泛桃花入,歧路心多草树封。
谷口鸟声兼伐木,石门烟火出深松。
年来百好俱衰薄,独有幽探兴尚浓。
[明]
1472 年 ~ 1528 年
王守仁的诗文全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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