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堪笑龟堂老更顽,天教白发看青山。
家居禹庙兰亭路,诗在林逋魏野间。
略计未尝三日醒,细推犹得半生闲。
今年况展南湖面,朝借樵风暮可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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盐车心愧渥洼姿,邂逅风云妄自期。
齧雪岂无归汉日,饭牛犹有相齐时。
君看短褐琴横膝,谁许峨冠剑拄颐。
白发萧萧虽惫矣,时来或将渡辽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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冻砚时能出苦吟,浊醪亦复慰孤斟。
谁知冰雪凝严候,自是乾坤爱育心。
疠鬼尽驱人意乐,遗蝗一洗麦根深。
但嫌景短妨书课,栖鸟纷纷又满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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匆匆过三十,梦境日已蹙。
谁知叹亡羊,但有喜得鹿。
本来作何面,认此逆旅屋。
逢人吹布毛,出世不忍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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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道迢迢人迹稀,羸骖攲帽远村归。
正看日暮羊牛下,又见月明乌鹊飞。
僧院疏钟出林岫,渔家微火耿窗扉。
闲游要是幽人事,草露从教湿短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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度堑穿林脚愈轻,凭高望远眼犹明。
霜凋老树寒无色,风掠枯荷飒有声。
泥浅不侵双草屦,身闲常对一棋枰。
茆檐蔬饭归来晚,已发城头长短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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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子既老且病,犹不置读书,名其室曰书巢。客有问曰:“鹊巢于木,巢之远人者;燕巢于梁,巢之袭人者。凤之巢,人瑞之;枭之巢,人覆之。雀不能巢,或夺燕巢,巢之暴者也;鸠不能巢,伺鹃育雏而去,则居其巢,巢之拙者也。上古有有巢氏,是为未有宫室之巢。尧民之病水者,上而为巢,是为避害之巢。前世大山穷谷中,有学道之士,栖木若巢,是为隐居之巢。近时饮家者流,或登木杪,酣醉叫呼,则又为狂士之巢。今子幸有屋以居,牖户墙垣,犹之比屋也,而谓之巢,何耶?”
陆子曰:“子之辞辩矣,顾未入吾室。吾室之内,或栖于椟,或陈于前,或枕藉于床,俯仰四顾,无非书者。吾饮食起居,疾痛呻吟,悲忧愤叹,未尝不与书俱。宾客不至,妻子不觌,而风雨雷雹之变,有不知也。间有意欲起,而乱书围之,如积槁枝,或至不得行,辄自笑曰:‘此非吾所谓巢者邪。’”
乃引客就观之。客始不能入,既入又不能出,乃亦大笑曰:“信乎其似巢也。”
客去,陆子叹曰:“天下之事,闻者不如见者知之为详,见者不如居者知之为尽。吾侪未造夫道之堂奥,自藩篱之外而妄议之,可乎?”因书以自警。淳熙九年九月三日,甫里陆某务观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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斜阳废苑朱门闭,吊兴亡、遗恨泪痕里。淡淡宫梅,也依然、点酥剪水。凝愁处,似忆宣华旧事。
行人别有凄凉意,折幽香、谁与寄千里。伫立江皋,杳难逢、陇头归骑。音尘远,楚天危楼独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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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公似欲假馀龄,针石年来幸小停。
微火暖炉娱独夜,断云吐月缟中庭。
眼前乐事寒醅绿,身后虚名蠹简青。
赖有古人同此志,傍观不用叹伶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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湖上新堂气疏豁,三面岚光翠如泼。
都门归来病相属,邻里怪我间何阔。
莼丝作羹饭雕胡,厨人斫鲙艺绝殊。
何由唤得左元放,银盘钓出松江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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羽箭雕弓,忆呼鹰古垒,截虎平川。吹笳暮归野帐,雪压青毡。淋漓醉墨,看龙蛇飞落蛮笺。人误许、诗情将略,一时才气超然。
何事又作南来,看重阳药市,元夕灯山?花时万人乐处,欹帽垂鞭。闻歌感旧,尚时时流涕尊前。君记取、封侯事在。功名不信由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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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事从来惯见,吾生更欲何之。镜湖西畔秋千顷,鸥鹭共忘机。
一枕蘋风午醉,二升菰米晨炊。故人莫讶音书绝,钓侣是新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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梳发金盘剩一窝,画眉鸾镜晕双蛾。人间何处无春到,只有伊家独占多。
微步处,奈娇何,春衫初换曲尘罗。东邻斗草归来晚,忘却新传子夜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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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向烟霞著脚深,世间万事不关心。
旧携鸦觜供锄药,新典鱼须用买琴。
井上引藤初满架,池南移竹渐成阴。
话行不必须今日,五百年间有赏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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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至何曾共剧谈,行藏独有老农谙。
觅官肯信山居乐,食淡方知饭味甘。
一脉泉通浇药圃,万重云锁钓鱼庵。
好奇自笑心无厌,行遍江南忆剑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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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霜门巷不胜清,小立湖边夕照明。
红颗带芒收晚稻,绿苞和叶摘新橙。
闲评琴价留僧话,静听松声领鹤行。
壮志消磨浑欲尽,西风莫动玉关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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衰发萧疏雪满簪,莫年光景易骎骎。
已甘身作沟中断,不愿人知爨下音。
病鹤摧颓分薄俸,悲蛩断续和微吟。
向来误有功名念,欲挽天河洗此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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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山谁伴隐茅茨,幸有吾家大耳儿。
雨暗小窗分夜课,雪迷长镵共朝饥。
名场未捷宁妨学,史限虽严不废诗。
我死汝应传钵袋,勉持愚直报明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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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起梳头雪满膺,可怜衰与病相乘。
浮名何足欺横目,真乐聊须付曲肱。
仕有俸钱渠亦好,退无耕垄我何凭。
具牛力尽殊堪闵,买犊东村恨未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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扫尽衣尘喜不胜,村居终日醉腾腾。
闲投邻父祈神社,戏入群儿斗草朋。
幽径有风偏爱竹,虚堂无暑不憎蝇。
悠然又见江天晚,隔浦人家已上灯。
[宋]
1125 年 ~ 1210 年
陆游的诗文全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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