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马生来异骨骼，老病多年伏槽枥。

皮肉消尽精神衰，无复长驱骋材力。

忆昔尔当雄壮时，一食或尽粟一石。

鞍鞯既被不着鞭，千里修途如咫尺。

安知今日乃如此，欲比驽骀岂能得。

先生荦荦真奇士，莹若冰壶贮秋水。

茫茫宇宙一闲身，南北东西任行止。

平生知己只桐君，出入与俱忘汝尔。

每逢佳境得幽趣，辄发长歌奏清徵。

南窥禹穴抵吴宫，洗尽少年筝笛耳。

灯火乍熄初入更，饥鼠出穴啾啾鸣。

齧书翻盆复倒瓮，使我频惊不成梦。

狸奴徒尔夸衔蝉，但知饱食终夜眠。

痴儿计拙真可笑，布被蒙头学猫叫。

落叶复落叶，阶前渐积多。

虽知无反期，未能忘旧柯。

谁知旧柯心，己萌新叶意。

故情虽不同，能不我遐弃。

作书报新叶，且莫夸逢时。

悠悠轩中人，皎皎天上月。

良宵忽邂逅，敬待两无亵。

素心期共明，雅质愿同洁。

但求保终始，何暇计圆缺。

来亦不须迎，去亦不须别。